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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10塊出賣自我

這是一個文青變大媽的故事⋯。一直以來,對自己的認識是很片面的卻不自知,還算是了解自己的人,這樣的自以為…卻在一個事件後,重新認識了自己。

九層塔事件。

過去常常聽婆婆媽媽們在交換意見,哪個菜攤比較便宜,哪裡會送東西,這一切在我自己買菜下廚之前,一點興趣也沒有,這些貪小便宜的行徑也與我無關。成為媽媽之後的生活,少不了菜市場行程。我也保持著自己不殺價的習慣(其實是因為臉皮太薄)。有些菜攤買久了,老顧客福利開始出現。老闆知道我不愛蔥蒜,也不知道用什麼也感謝老顧客,有次我想買九層塔,老闆二話不說包了一包新鮮、漂亮的九層塔給我。我又驚又喜,「唉,怎麼那麼好呀」。那時候心懷感恩,無比恭敬的接下了這份心意。這包九層塔多少錢?十塊最多。這包十塊的九層塔,獲取了一個媽媽的心。

一天又一天,一個月又一個月。我就這樣被這十塊的九層塔養大了自己的心。記得有一次買的不多,老闆竟然沒有主動送我九層塔,我內心竟然起了一種,「不是很舒服」的感覺。但馬上想到,其實我根本不需要,也就沒放在心上。這個時候的我,還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很難滿足了。

有一次,我到了隔壁菜攤補了一些菜,忘記自己還需要九層塔,順口跟這個不熟悉的老闆說,我還要一包九層塔。那時候他也老實的包了一包給我,跟我收了十塊。我必須誠實的說,當下我非常不爽,心裡第一個念頭是:「你知道隔壁都用送的嗎?」第二個念頭是:「哼,下次不跟你買了!」第三個念頭「我在做什麼?為了十塊的九層塔,出賣了自己,難道我沒有羞恥心嗎?!」

對,我成為那個,自己曾經嗤之以鼻的人。我們曾經都是那麼謙虛、好學,覺得自己不足,我們曾經面對這個世界充滿期待與希望。但是當我們享受、體驗到許多美好之後,那個謙虛、好學、期待、感恩的那個人,變成理所當然的嘴臉。這個世界,理所當然應該是要如何,這個人以至於那個人,特別是我在乎的人,會因為我懂得越多,而對他們要求越高。

我被一個美好的善意,養壞了自己的心。當我開始解除內心一道道理所當然的標準,才漸漸重新體會這個殘破世界的美麗之處。

十塊的九層塔讓我出賣了自我,卻也讓我重新認識自己。它的價值遠遠超過一道三杯猴頭菇菜餚。

我們是否為了什麼不值得的事情出賣了自己?或是因為什麼小事再一次重新找到自己。生命中的價值,其實可以很膚淺,也可以很深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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